金钱的乌托邦未来？比特币哲学

比特币在2017年到2018年经历了过山车式的价格波动，一是一路高歌猛进，价格有突破3万的趋势。 随后，随着国家规范比特币交易场所、停止ICO、比特币中国停止用户注册等事件，比特币价格开始大幅下跌。 随后，随着美国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推出比特币期货以及日本政府对比特币宽松政策的出台，比特币开始向“未来货币”发展。 重回 10,000 美元大关。

与此同时，各种质疑或推崇比特币的观点也开始弥漫市场。 曾几何时，比特币承载着乌托邦的情怀。 在全球货币通胀、资产泡沫频发、各国印钞竞争的背景下，比特币利用区块链的概念和总量限制的算法，给理想主义者以寄托，以摆脱纸币泛滥和通货膨胀的恐惧。 今天，一些主权国家开始对比特币说不！ 作为没有任何政府信用背书的电子记账凭证，比特币真的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吗？ 区块链技术构建的去中心化货币路线真的只是无稽之谈吗？ 吴伟明博士认为，比特币可能是昙花一现，但区块链或其他去中心化的信用交换系统或记录系统将是人类社会摆脱金融危机的一剂良药，也将体现一种价值自由经济。

1、货币的本质是什么？

货币的本质是价值交换的载体。 甚至在远古时代，在人类社会经济萌芽的早期阶段，人类就已经学会了使用某些易于保存、相对稀缺、携带方便的物品作为商品和劳动力交换的媒介。 这种介质在早期可能体现在贝壳、贵金属等。 最终，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人类选择了黄金和白银作为共同的等价物。 马克思曾说过“金银自然不适合货币，而货币自然是金银”。

古代祖先拥有亚当·斯密所说的理性人类特征。 人们选择与他人交换自己多余的物品，以增加自己的“效用”。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总是选择把自己的羊赶到百公里外去换取别人的货物。 即使发生这种交易，如果换来的物品价值远不及一只羊，对方也很难找零。 于是，易分割、易储存、相对稀缺的物品逐渐被人们当作等价物使用。

贝壳、金、银等金属具有上述性质，因此成为“人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这就是货币的本质和来源。

2、货币有没有价值？

其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众所周知，黄金白银除了具有货币的交换价值外，还具有很强的审美价值和工业应用价值。

黄金作为一种延展性极强的金属，广泛用于首饰加工和宗教场所的装饰（各种圣像镀金），而白银则因其优良的导电性而广泛用于电器元件。

我们看到金银的价值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装饰价值，一类是工业应用价值。 事实上，工业价值是在工业革命之后才被发现的，而黄金和白银在工业革命之前就已经作为货币存在了很长时间。 也就是说，工业应用价值不能解释金银作为货币价值的来源。

从装饰价值或审美价值的角度来看，黄金的鲜艳色泽和耐腐蚀似乎是其作为装饰品价值的根源。 但这个逻辑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因为人类生产的合金制品的色泽不亚于黄金，但为什么黄金仍然保持着贵金属的地位和高昂的价格呢？

归根结底，黄金的价值来自于它的稀缺性。 稀缺意味着持有稀缺物品的人的财富不会轻易被稀释。 再加上金银易于分割和储存的特性，在漫长的文明史中，金银大部分时间都扮演着货币的角色。 金色代表着财富，于是黄金逐渐被赋予了更多的表征，从而成为一种极好的珠宝材料。 吴伟明博士认为，并不是因为审美价值赋予了黄金价值，而恰恰是因为货币价值赋予了黄金审美价值。

黄金给我们的启迪是，稀缺的才是美的，稀缺的才是可靠的。

3、货币天然就属于主权吗？

货币与主权的关系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来看待，从没有主权干预到有限的主权干预，直到主权国家放弃金属本位制。

在非主权阶段，国家不干预货币发行。 在这个阶段，有各种货币。 在中国商代，贝壳被用作货币。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天然贝壳作为货币逐渐供大于求，于是出现了人造贝壳币，如石贝币、骨贝币、蚌壳币等。 商代晚期，出土了铜金属壳。

在主权干预阶段，国家逐渐开始规范和统一控制铸币权。 以古代中国为例，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统一的货币为秦半两，但允许民间自行铸币。 汉朝承袭了秦国的货币制度，仍然让百姓自己铸币。 此后逐渐过渡为全国统一铸币。 但即使国家主权垄断了货币发行，其基础依然是使用充足的贵金属进行铸造。 同时期的欧洲国家采用足量金属铸造货币的方法，货币形式主要是金币和银币。 随着白银开采成本的降低和银币供应量的增加，人们倾向于储存金币并使用更多的银币，或者人们更愿意将有缺陷的金银币用完，并储存足够价值的金币和银币以实际使用。将它们退出流通。 这一现象是英国财政大臣“格雷欣”发现的，又称“劣币驱逐良币”。 这一时期，即使是最强大的主权国家，货币发行也是建立在坚实的物质基础之上的，即具有足够价值的黄金或白银。 吴伟明博士认为，在第二阶段，主权国家干预货币发行，但货币的本质还是去中心化的，因为金银的开采过程本身就是去中心化的，国家只是根据规定垄断铸造过程。一定的形状和重量，货币只是金属形状的变化，本质上并没有改变货币的分散特性。

第三阶段是主权国家放弃金属货币。 以英国为例，英格兰银行发行的英镑最初体现在金币上。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世界经济危机等因素，英国逐渐废除了金本位制，英镑逐渐演变为无法兑现黄金的纸币。 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终结也终结了美元与黄金挂钩的体系。 以此为标志，主权与货币的关系进入第三阶段，即主权国家印钞时不再考虑黄金储备量。

不难看出，与实物货币分离的主权货币自古不存在，中心化货币的历史也不长。

4、资金使用受限

中心化货币依靠政府信用来保证支付能力和储备价值。 这个逻辑是完美的。 因为政府是强制力的体现，无数人通过投票给政府赋权，政府以军队和安全力量维护社会稳定。 因此，政府承诺流通的纸币是可靠的价值储存载体。

真的吗？ 我们只是说有时确实如此。 信用良好的货币，如美元、人民币、英镑、日元等，长期保持了支付能力和良好的国际储备功能。 但是信用货币崩溃的案例太多了。 津巴布韦纸币、委内瑞拉纸币、90年代的卢布，这些中心化的纸币并没有给持有者安全感。 稳定的政治制度、有效的社会治理和稳定的经济发展，决定了中心化货币是否安全。 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经济的稳定是纸币价值最根本的条件。

除了政治和社会稳定，影响纸币安全的还有纸币的流通。 纸币与黄金等储备脱钩后应该发行多少纸币？ 纸币是否匹配社会财富的增长？ 它已成为经济学中最难解的谜题。

美国享受着美元的世界红利，向全世界人民征收铸币税。 美元的滥发流向世界各地，换取美国中产阶级的富裕生活。 其他主权货币虽然没有美元的影响力，但为了解决国内各种经济矛盾，如去杠杆、财政危机等，都选择了所谓的“量化宽松”、“经济刺激计划”、 “积极的财政政策”。 “这些经济和货币政策实质上是在征收铸币税比特币最初发行量是多少，通过改变货币的“含金量”，实际上达到了调节国内各阶层财富分配的目的。纸币的随意发行会造成长期- 对纸币信用的长期而深远的伤害，这种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的纸币信用损失，往往大众察觉不到，却在消费品价格和房地产快速上涨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承受着价格。

吴伟明博士认为，中心化货币是否安全取决于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秩序是否稳定，也取决于它是否遵守新货币与新社会交易需求相匹配的原则。 在各国印钞竞争和经济刺激的背景下，安全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命题。

当经济学家以经济刺激为兴奋剂，用各种经济理论理性解释货币混用的合理性时，经济生活尤其需要财产权至上的古老法理来守护。

5.黄金会回来吗？

如上所述，货币自然是金银。 随着国家垄断铸币权，金银逐渐退出流通。 黄金白银作为货币的锚点，逐渐被各国政府丢到被遗忘的角落。 各种金融理论描述了黄金和白银不适合作为货币的无数原因。 其中，货币通缩论是值得关注的观点之一。 这种观点认为，黄金和白银是通缩货币，尤其是黄金。 由于开采量极其有限，货币数量跟不上商品生产和提供服务的速度，所以贵金属货币会带来通货紧缩，影响经济发展。 这个理论看似合理，却忽略了黄金可分割性这一点，只要金价上涨，就足以抵消产品生产造成的货币短缺。 当然比特币最初发行量是多少，黄金不能无限分割，这是黄金作为货币的天然缺陷。

经济学家也用道德理论来攻击黄金。 如果任由金价上涨以满足交易需要，会不会导致持有黄金的人变得懒惰，不劳而获他人的劳动？ 这实际上是一个伪命题。 自由市场经济本身就可以享受物业升值的好处。 艺术品、房价、珠宝，哪个价格没有涨过很多倍？ 对于持有资产的人来说，资产增值带来的收益本身不应被认为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吴伟明博士认为，肆无忌惮的钞票对社会财富的“合法”稀释，恰恰相反，是一个需要用伦理道德命题来审视的问题。

废除金锚的根源在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试图在全球范围内征收铸币税，货币发行量超过其黄金储备，因此不得不以政府信用取代黄金信用。

黄金会回来吗？ 现在看来不会了。 由于纸币已经成为现有秩序的一部分，黄金的卷土重来已经无法与现有经济秩序相衔接。

6. 区块链货币的作用

货币的作用是商品或服务的交易媒介，其本质是信用的交换。 在无法证明信用的古代，人们需要依靠被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作为媒介，才能在易货贸易之外找到支付结算的方式。 由于人是不可靠的，所以需要可靠的物品来在不同商品之间传递价值。 这些物品从贝壳和铜币到金银不等。

政府集中发行货币的权利，发行由政府信用担保的纸币，目的是为交易各方寻找一个可信的信用媒介。 然而，政府也是亚当·斯密的理性人，政府总是倾向于通过简单的方法来解决自身的财政危机、杠杆引发的经济危机以及凯恩斯描述的增长目标。 因此，纸币是最好的工具。 每次货币超发，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潮水退去，剩下的就是产能过剩、结构性失衡和资产泡沫，这为下一次危机埋下伏笔。 纸币容易超发，损害纸币的信用。

在传统的技术条件下，人们无法找到一种可以防止超发和促进流通的替代方案。 吴伟明博士认为，在信息时代，计算机技术和现代通讯技术创造了信息高速传输的通道，以及精密的数字加密算法，使得通过互联网和计算机记录和传递价值成为可能。系统。 区块链的理念将其提升到了人人为一、人人有份的社会价值高度。 在区块链框架的比特币世界中，每一个矿工都在重复账本记录来构建新的区块，每一个区块的产生都证明了之前账本记录的真实性，也加强了整个比特币系统的稳定性。 作为奖励，构建新区块的矿工将获得比特币。 如果比特币算法真的像它的创造者所说的那样，可以产生的比特币总量是固定的，那么这个系统不仅有防伪功能，还有防止超发的功能。 采矿过程可以比作金矿开采。 矿工通过计算机进行大量计算，消耗巨额电费，创造数字资产。

7. 比特币浪潮的本质

比特币是区块链技术的一个场景，现在判断比特币是否会成为新的世界货币还为时过早。 或许随着各国的介入，比特币终将被历史的长河淹没。 但是，比特币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社会思想的体现，是人们对纸币局限性进行反思的产物，其本质是一种经济思想。 反思中央集权、国家信用担保的纸币，人们对其超额发行以及由此引发的资产泡沫、通货膨胀和社会财富分配失衡深感无奈。 他们不得不借助现代信息技术来寻求新的价值载体。

各国都需要正视货币分权化的经济趋势。 淘汰比特币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各个主权国家限制自己的货币发行行为，增强纸币的信用，或者借鉴区块链的概念，构建一个主权国家主导的数字货币体系。

比特币是一种新的货币信用机制的尝试，不管比特币能否成为新兴货币，这种尝试都是积极的。

关于作者

吴伟明

锦天城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